政府標案的迷思 - 加班

要不要寫出這篇來我想了幾天，因為會得罪許多同行。希望看完的學弟妹們，如果
想通了，就推一下，再把你身邊同事的腦袋裝回去；就功德無量了。

政府標案是有很多問題，最常見的是隱藏成本，例如加班、資遣、年終、考績獎金、
年資，這些都很難精準計算，還有更可怕的，就是業務過失造成的傷害賠償。
那為什麼賠錢生意有人做，大家都在標呢？原因不外乎以下：
1.使命感: 為服務公益目的，是否營利不是優先考量
2.組織另外有收入可以補貼，另如募款或社會企業
3.騎虎難下：如果沒有繼續標、繼續做，除了資遣成本很高，如果組織長期依賴
政府資源，沒標到就等於馬上倒店；所以再砍價也不得不標。

你的組織是那一種？為了1, 那麼不管多出多少成本，應該由組織共同分擔，而不是
只勉強方案內的人員犧牲。為了2，更該對第一線服務人員好一點，給足、給夠。
如果是為了3，那是管理者要負起管理失敗、決策錯誤的責任，而不是去扣你這個
認真工作服務案主的加班費。

政府外包是為了省成本，但是年年壓低標金、提高服務量，再怎樣都有底線。
某次某縣市的公益團體受不了這樣的壓迫，和其他在地團體聯合起來，大家都不投
標；只有讓不合理的案子流標，才能再來重商條件。
結果呢？某個全國性的團體在那次用低價搶標佔先，讓所有在地團體傻眼；反正他
有強大的公關部門來募款，有案子先搶下來再說，服務的使命感嗎。你要怪政府？
年年罵不合理、年年投標，你要怪政府？只是想把內部問題外部化的說詞而已，還
帶塞其他財力、勸募能力不夠的小團體。

早年很多服務有缺口，基於使命感我相信；現在除了東區、離島外，只要標案開出
合理的價錢，都會有在地團體願意做。搶標是為了擴大組織規模，跟連鎖店要打雜
貨店一樣的商業行為，不是什麼使命感。有沒有不靠政府方案，一樣養活員工做服
務的公益組織？當然有，我的團隊就是早年吃夠虧，所以慢慢調整組織的財務來源
，才不會把自己變成3.騎虎難下。這是管理上的決策選擇，沒有人逼你非去吃酸果
子不可。

再回到基層人員的勞動權益問題。公私合作這麼多年了，那些隱藏成本，大家都知
道，本就該在投標前考慮進去。你所屬的組織誰有權決定投標，誰就該負起責任。
請問你的組織裡高層行政人員的薪資，都是由方案內給付嗎？會因為跟著方案而
一直不調動或是要回捐嗎？不會。方案人員會出現這些狀況，那是在投標之前沒
有做好精算，卻又捨不得方案"虧本"，才會在單一方案的人事費上精打細算，叫
聘僱的員工忍耐奉獻。誰該負責？

開記者會的、上頭被爆料投訴的，都是我的同儕或尊敬的前輩大老。可是我要說
一句實話：對社福有使命感、對案主有熱情，不代表也會是個懂得管理效益、
決策有邏輯、同理勞僱關係的僱主。把標案虧損的成本轉嫁給勞工，絕對是有問
題的。組織不是自然人，沒有感情和委曲，只有錯誤的決策和共犯結構。我們所
受的訓練，同理心和體諒是用在案主身上的，而不是不檢討的僱主組織。找找你
家的財報來看，要體諒那些柔情的說詞前，先確定你跟的是值得奉獻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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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紅顏刀, 殺盡天下無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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