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全國社工系老師的一封信 - 社工

※ 引述《sigon (Com-ba-de!!)》之銘言：
: ※ 引述《a761223 (芬檸)》之銘言：
: : 回應 sigon 的想法，打在推文裡太長，所以我另回一篇。
: : 我認為，原作者並沒有通盤去否定，
: : 社工系訓練一個社工系學生，必須要具備一些基本的能力，
: : 比方說，sigon 提到的，
: : 個案工作裡面基本的會談技巧、專業倫理、保密原則等。
: : 倘若社工系學生連這些最基本的技巧都不懂，
: : 那很顯然，學校的訓練是失職的。
: 果真同一個文本可以有多種閱讀。
: 這是很正常的。 =)
: 我的閱讀，是從該作者不斷去抨擊「核心知能」這概念本身，以及她在臉書社團中
: 不斷提即之前蕭曉玲老師案中「一綱一本」的擔心。
: 然而，就我對於目前CSWE貼出來的「課綱」的閱讀，我卻沒有讀出她所想批評的東
: 西。CSWE只不過就是調查了現在授課教師是教些甚麼，以及用哪些參考資料。雖然
: 還可以仔細再查現實執行狀況，不過就他們寫出來的方法：辦過焦點團體、在研討
: 會中發表、甚至設計問卷，這些方式其實都很符合社工多方蒐集資料以協助判斷的
: 精神。而所發表的「課綱」，其實也就只不過反映現在老師們課堂上所共享的議題
: 罷了。To me, it is only descriptive, not normative.

就我自己的立場，而不論作者，我會質疑的點其實更為基本：蒐集教師們的意見，
整理成一份課程大綱，篩選出社工課程的基本能力到底是 for what？

社工系的老師們，現在大部分都有博士班的學歷，為什麼會不曉得個案工作裡面包
含的精神跟元素有哪些？需要大費周章蒐集各方意見，然後彙集成一份技能表？還
需要辦研討會，把結果公布，目的是要跟誰公布？如果是跟實務界公布，毫無必要
，因為實務界很清楚實務場域所需要的能力。再者，有些實務能力，其實學校教育
　　現場也無法教，需要靠實習或經驗豐富的社工一對一帶領揣摩學習。

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跟不會教學的老師公布，讓不知道如何才能教好課程的老師，
　　有一份基本的參考指標。好了，假設真的有的老師們專長是在社會政策，他/她們
　　真的不太會教個案工作，看了個案工作包含有 A B C 等技能一定要給學生的。我
想問：他/她們知道這些能力，但是就會教了嗎？知道同理案主的技巧，跟會傳授
同理技巧，我覺得是兩回事。今天我自己在課堂上感受的，不是教授不知道這些概
念，而是他/她們在教學現場上，跟同學互動的時候，往往拙於傳授這些能力給學
生。

在台灣，小學、國高中的教師都有經過師培訓練，才開始進行教學工作，但唯獨大
　　學教授，沒有經過師資培育訓練，沒有上過班級經營的技巧，就可以上課。如果按
　　照社工師考試的邏輯，你不懂基本的社工概念，就不應該來做社工；為什麼大學教
　　授可以不用懂基本的教學概念，就可以來當教授？這是我很困惑的地方。

現在在台灣，也有許多的中小學老師開始進行教學的行動研究，試圖從自己過往的
　　教學歷程裡面，反思哪邊是可以再精進的、哪邊是可以再加強的、或是哪裡隱含了
　　一些階級、族群、性別面向的壓迫，需要避免的。但是我卻很少看到，大學教授為
　　了精進自己的教學，而採取行動研究的方法，來反思自己的教學歷程。

這當然也跟你下文所提到的，高教勞動條件有關，所以最近台灣也剛成立「高等教
　　育產業工會」，希望能夠改善高教職員的勞動條件，也有很多人在反思為什麼升等
　　要向研究傾斜，而不是好的教學、好的社會參與？我很同意你這點，的確如果一直
　　把問題歸咎給個別教授的教學能力，也不是辦法，重點是背後的高教制度與結構，
能不能支撐一個教授進行好的教學，像是日前政大的教授，教學評鑑獲獎，然而卻
　　因為研究發表不夠，差點被學校開除。台大也時時發生這樣的狀況，這的確是一個
　　值得關注的議題。


: : 我讀到的，反而是作者擔憂「核心知能建構」所可能造成的政治效果。
: 如果她擔心的是這一個，我希望她能夠寫得更清楚。


作者可能是希望用書信體的方式，讓行文不要顯得太僵硬吧！藉由向一位老師娓娓
　　道出焦慮的方式，可能會比「直接批判」來得更容易讓人接受。當然，我覺得作者
　　字裡行間還是藏有一些不滿。


: : 當然這樣的政治效果可能是非意圖的，
: : 亦即社工系的老師們一開始可能只是懷抱著整理「社工學生所需的能力」的心情，
: : 但卻在無意識間，製造出來某種政治上的效應。
: : 第一個政治效果是：教師的必修課符應社工師考試的要求。
: : 社工師考試是國家的建制，
: : 由國家考試來認可誰可以做一個「正牌」社工。
: : 今天建構社工教育的核心知能，有一個目的是為了迎合社工師考試設下的條件。
: : 這個制度設計背後對於社工學生與教育有種想像，
: : 是把社工教育當成是一種偏機械性的活動，
: : 好像教育只是一種工具，而目的，就是為了要去考社工師考試。
: :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這只是為了虛應故事寫出來的目的）
: 所以到頭來還是跟社工師考試有關啊~~
: 我自己對於社工師考試一直抱持著模凌兩可的態度。先說，我自己現在在準備
: 美國社工師的考試。我其實一直覺得很疑惑，為什麼台灣的社工師考試的討論
: 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美國的社工師考試，的確，也參雜了國家建制的力量，但
: 她的主要作用，就只是要篩掉那些連最基本知識都沒有人。考試的題目，也是
: 從社工社群內部自己設計的。所以國家機器只不過提供一個運作平台，並不直
: 接參與制定題目與標準，也因此不會有由國家機器來「認可誰可以作一個正牌
: 的社工」與「把社工教育當成一種偏機械性的活動」這種擔心。真正在決定的
: ，是社工社群本身。這只反映出一種態度：我們不要連社工最基礎知識都沒有
: 的人來當社工。這也反應在考試出題上：一百五十題單選題，只要對一百題以
: 上通常就可以拿到社工師執照。
: 我沒有在台灣考過社工師，所以也不確定台灣的社工師考試制度是甚麼樣子。
: 台灣的社工師考試題目是誰出的？是社工社群內部的人嗎？考試的主要目的是
: 甚麼？有無反應在她的出題標準上？又如果不喜歡考試的話，我們又要如何作
: 去防止那些連最基本知識基礎都沒有的人來當「社工」？我覺得這些或許更可
: 以接受討論的，而不是一直討論「該不該建制化」這個問題。不是說這個問題
: 不好或不該談，而是我們已經討論很久了，而且這個問題到現在已經演變為只
: 有「是或否」的規範性問題，我並不覺得這樣討論下去會對我們真正把事情做
: 好有太大的幫助。


其實我個人不反對類似「基本社工學力測驗」的考試。但是，台灣的社工師考
　　試有些扭曲的地方在於：一個十年經驗的社工，比不上一個剛畢業但沒有實務
　　經驗的社工來得「會考試」。這很奇怪，這表示這個考試沒有測出它原本想要
　　測出的東西。很多社工的實務知識，已經內化在老社工的身體裡面，他/她無
　　法馬上用文字描述，當然如果經過一些談話反思的析辨，類似行動研究的紀錄
　　方式或許可以。

　　而且，我認為這邊還有一個可疑的點，就是在台灣由社工系的老師出題，有時
　　候會出一些特定人寫的書裡面才會有的題目或答案，這樣的話就變成，準備考
　　試還要先去買參考書來讀，但這些參考書和教材大部分都是教授寫的，等於說
　　實務工作者為了考試反而還要花錢滿足教授出書的利益。教授出的越難，實務
　　工作者越緊張，越懷疑自己是不是書看不夠。當然也有一些實務工作者早就看
　　開了，覺得這是教授的「陽謀」。我不是說教授不能出教科書，一本好的教科
　　書有助於教學或自修，但是如果出題是在自肥，那這是很奇怪的。

針對考試，我還想到兩點。有一點是，我以前大學是念財金的，我在想以前的
　　大學同學，出去考一些金融類的證照，大部分都可以考過，因為這些金融類的
　　證照的確是在出一些很基本的題目，只要稍微把一些基本的概念弄懂即可。所
　　以我好像很少聽到，我大學同學在抱怨為什麼要考金融證照的考試？

　　還有一點，是跟我之前的實習經驗有關，我之前是在原住民部落實習，裡面會
　　碰到部落托育班（有點像托兒所），專門照顧部落的小孩，而那些托育班的老
　　師也要去考證照，除了學科筆試之外，也有術科的模擬考試，比如說萬一一個
　　小孩子突然尿尿，你要如何處理的模擬題。但是，社工沒有這種模擬題目，也
　　讓我覺得很奇怪。當然有模擬題可能又有問題，比方說要怎樣的模擬題？做社
　　區工作要怎麼模擬？要考生到一個社區去實地進行幾天的社區分析或方案？似
　　乎不太可行。倡議工作又要如何模擬？似乎個案工作看起來最好模擬的，但是
　　為何開放模擬只要個案工作？

額外想到的，但可能跟討論主題有點無關的是，我的專長是原住民社會工作，
　　但是我在部落裡面，時常在思考為什麼要有「社會工作」，為什麼原住民的助
　　人者要去考社工師證照？社工是歐美國家、資本主義發展下，近百年來的產物
　　，但原住民的助人技巧卻可能已經發展了數千年，到底是誰應該學習誰？誰應
　　該考誰的考試？社工進部落不需要被部落人考試，但是部落人去外面的社福機
　　構工作，卻可能要接受國家考試。這個邏輯，我也想不通。

剛剛又想了幾分鐘，我也想對「不想要讓最基本能力都不懂的人來當社工」說
　　些話。我在想這種人到底是誰？到底有多少？為什麼社工這麼低薪的行業，還
　　會有人都不懂還是想來當（笑）？我真想了解一下這群人的背景。如果我是機
　　構的主管，來應徵的人連家系圖都不會畫，我可以把他/她刷掉呀！這樣不就
　　可以保證來做的人都是比較懂的人。甚至，我如果是一個重視價值甚於技能的
　　主管，我可以考慮先錄用他/她，讓這個人來機構試做一下，在有經驗社工的監
　　督與帶領之下，讓這個人逐漸了解社工的技巧，或是真的有心來做，丟幾本社
　　工的基礎書讓他/她自己回家補強一下。我需要的人可能不是會談很行、但是
　　卻罔顧案主權益的人；而是雖然不懂同理心分成幾階，但是卻有誠意和努力來
　　機構工作的人，也展現出適當的社工價值的人。畢竟，能力是可以在相對短時
　　間內熟習的，但是價值卻是可能要花上幾年時間浸潤與改變的。

這樣看來，或許我們也不需要社工師考試？我不知道...

: : 第二個政治效果是：核心知能建構使教師習於套裝知識，
: : 而失去思考教學的主體性、課程意識和責任。
: : 沒有錯，社工有一些基本的知識與技能要教，
: : 但是一旦這套課綱出來，會不會反而讓社工系的老師，
: : 就此被框在這套課綱所限定的想像當中？
: 原來這麼瞧不起社工教師啊 XD
: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不只社工教師，應該是整個高等教育教師都面臨越來越
: 艱難的處境。其實備課很花時間的，再加上改作業，以及和學生的溝通。可是
: 要不要去看一下身為高等教育工作者中的一員，社工教師還有哪些事情要作？
: 現在很多地方都是要求一學期至少教兩門課，更多地方是三門或九學分，再加
: 上還要作研究與寫作投稿，以及一堆沒完沒了的行政工作，是當社工教師一天
: 有48小時嗎？還有，如果想保住飯碗，抱歉，研究與學術發表才是真正佔最大
: 比重的。教學品質？(笑)
: 對，我要說，真正影響教學品質的，不會是這種給大學部入門課程的「套裝知
: 識」，而是高等教育工作者普遍的勞動條件惡化。想提高教學品質？好啊，那
: 看看在其他條件都不變的狀況下，可不可以一學期只上一堂課？讓每位社工教
: 師都可以用心地備好每一堂課？但是，在整個系所人力沒有增加的狀況下，代
: 表每學期可以開的課會少一半。各位可以接受嗎？
: 我可以說，如果社工教師可以一學期只上一堂課，只要她有點良心，便不會想
: 用這種套裝知識。真的，因為套裝知識真的很無聊。連續講了三年一模一樣的
: 東西也是會煩的。社工教師沒有想像中這麼無知，好嗎？ XD
: (不過這邊真的說遠了。以上比較適合「選修課等」比較進階的課程。真的很不
: 好意思，老師人就這些，每學期一定都還得有人去開必修課....)


教師的勞動條件的確是個議題，我上面已同意。


: : 當然，我自己是認為，社工系的老師不可能完全喪失自主性，
: : 可是我感覺設計這套核心知能，
: : 是預設了「只要把每位教師的大綱整理出來，討論共識，教師就可以安心上課。」
: : 或是至少「我有所本，不用擔心沒底」。
: : 但是建構大綱就保證教師會上課嗎？
: : 如果當初建構大綱，是為了要滿足某些教師「不知如何上課」的焦慮，
: : 那所要做的事，可能不是建構大綱，
: : 而是去帶領老師思考：
: : 身為教師的我有什麼責任？
: : 我可以帶給學生什麼？
: : 我為什麼想要這樣去設計課程？
: : 學生每年都不同，這學期我要如何回應學生的樣貌而改變課程？
: 我想我之前有寫過了。
: 我想多問一些：當這些大二的學生連最基礎的社會個案工作流程都不知道，
: 抱歉，缺乏想像力如我，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改變課程？有哪個東西你認為
: 是可以不用講的？

我也覺得基本的東西應該要上，但我以為現在要討論的，應該是「核心知能建
　　構」是否可以保證教師能準確地把這些知識傳授給學生。我認為不行，不然，
　　可以來做個前後測，看看頒布「核心知能建構」的大綱前與後，學生是否有感
　　受到教師教學的能力增加？自己是否真的更能學到這些基本的概念與技巧？

: : 其他優秀的老師是怎麼上課的？
: : 他們除了用一些技巧之外，是不是背後還有一些價值在支撐著這些教師？
: : 這些東西都比「建構一套書面的基本大綱」來得重要，
: : 我認為也更能夠引發教師針對教學做更多的反思和討論。
: : 還有一個作者沒提到，是我自己想到的政治效果，
: : 就是到底是誰來建構這些能力比較恰當？
: : 為什麼是這些能力進入大綱裡面，而不是別的能力？
: : 如 sigon 所說，社工可能需要會談、畫家系圖、懂得社工倫理與專業關係...
: : 那，批判性反思的能力算嗎？
: : 連結個人處境與社會政策、社會結構的能力？
: : 組織群眾，設計培力方案的能力？
: : 在社區中辨識各方勢力大小，並能處之泰然、不卑不亢的能力？
: : 我感覺有些能力是被排除在「正統的社工課綱」之外的，
: : 然而這些能力，對於要進行政策倡議或社區工作的社工而言，
: : 我認為也是必備的能力。
: 抱歉，我自己以前是修過那些關於社區的課，但因為不在我的工作與研究興趣
: 範圍，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個理想的對話人選。我相信真正在做社區工作與研究
: 的朋友才會比較知道到底哪些是重要的能力。
: 我很同意你說的「批判性反思的能力」、「連結個人處境與社會政策、社會結
: 構的能力」都是好的社工的必備能力。但是，這些東西是不是要在大二第一堂
: 開始完整一點介紹工作方法的課的時候就得通通塞進去？我想我們可以在這個
: 「該有的知能」列表上不斷添加東西上去－其中，我想有些是真的很棒的東西
: ，是每一位成熟、有技巧的社都工該具備的，就像你舉的例子。但是，實際情
: 況是我們每學期的授課時數就這麼多(十五週？)，我們該怎麼調配時間？在這
: 些我們認為都該給下一代新的服務提供者的一長串的必備知能中，是否有些是
: 有順序性的？亦即某些東西不懂的時候，我們無法進行更進一步的討論？就拿
: 你的例子「連結個人處境與社會政策、社會結構的能力」，請問你覺得大二上
: 學期有辦法教這些嗎？你說的這個能力，需要學生已經修過社會學與社會政策
: 相關課程，才有辦法真的連起個人處境與社會政策與社會結構。另外，我不知
: 道是否有辦法開一堂課教批判反思的能力？或許這是整個高等教育中的博雅教
: 育的目標吧？是由一整個大學四、五年的教育中所薰陶而成。你說的這兩個能
: 力真的有辦法和其他個案工作的基礎知識與技能通通擠在十五週中授予完畢嗎
: ？而這堂課，通常是只修畢「社會工作概論」與「社會福利概論」的社工系學
: 生(或學分班學生)所修的第三堂社工系的專業課程喔~
: 換作是你，請問你會怎麼設計這堂課呢？另外，你又會如何設計這堂課，在其
: 他社工課程中(前面學生只修過兩堂課，但後面學生還可能修其他進階課，但
: 不一定是個案工作相關的課？)
: 我知道我一下跳進課程設計的詳細操作步驟。或許你會覺得這跟我們的討論有
: 甚麼關連？不過，其實這就是社工教育的難題。我們的老師就這麼多、我們的
: 授課時數就這麼多，但是想要教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那我們要怎麼辦？
: 我相信這個問題是開放的。也歡迎大家把想法多多反映給社工教育學會的人喔
: 。(disclaimer: 我不是台灣社工教育學會的會員，也不認識他們。我無意為
: 他們寫說帖，我只不過單純覺得我們在討論社工教育時，必須也考慮進實際的
: 課程設計，而不只著眼在「可能的政治效應」。)

Agree。個案有個案的精神，但我是在想「整體」核心知能建構是否包含這些
　　能力。

: 最後啊，我給我幾位有可能回台灣教書的朋友看原帖，其中一位跟我說，如果
: 台灣的學生喜歡「她的課堂，從有書到無書。三年前，她還規定同學閱讀【與
: 改變共舞】，後來發現學生困難理解書本的內容，乾脆，就不指定閱讀了。課
: 堂上，再也沒有指定閱讀，更別說教科書。放掉教科書，也許可以教得更好，
: 我這樣想著。」這種教學方式，她私下跟我說，她也很願意多開幾堂這種課，
: 沒有教科書，甚至沒有作業，也沒有考試。我想，這或許是不錯的點子呢。 =)

　　教科書、作業、考試都只是工具，目的是為了要讓學生能夠學習到知識。如果
　　太拘泥於這些工具的技術性，而忘記思考目的要如何達成，我覺得很可惜。學
　　生的學習態度也是需要時間和環境培養的，盲目的放任式教育，非但不能達到
　　引導學生的作用，反而會造成更大的災難。我覺得如何能夠在完全放任，與強
　　度控制之間進行教學，這不就是教學的藝術性所在？而這些似乎都必須仰賴教
授實際的教學與反思實踐，與學生的受教主體經驗，去反覆對話跟琢磨。

我自己上學期去東吳萬心蕊老師上的「啟動力量與社會工作實踐」，沒有教科
　　書、沒有固定作業、沒有考試，教學目的是希望能夠讓學生利用手邊的實習或
　　實務經驗進行反思，思考其中隱含的壓迫，並啟動自身的行動力去改變。我原
　　本在想：沒有作業大家要怎麼學習？這堂課真的能進行下去嗎？結果，大家被
　　團體工作的氛圍所捲動，許多人開始帶著自己實習或實務場域中遇到的困惑與
　　焦慮來分享，在故事中大家一起討論要如何前進。這堂課令我印象深刻，萬老
　　師成功地運用團體的動力，跟一些其他教學技巧，來達到教學的目的。當然，
　　這堂課有一些前提：這不是一門必修課；這是研究所的課；來上這堂課的人，
　　多半已經有一些實務經驗，有材料可以反思，有實際場域可以實踐行動；這堂
　　課的性質可以這樣上，但不見得每堂課都可以這樣設計，可能個案工作就不行
　　完全這樣玩。但我只是想說，有時候真的是教師願不願意花心力去設計課程，
　　以及在課堂上的投入和專注，才是影響課程品質的關鍵，而非教科書或考試，
更非「核心知能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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