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轉勿再轉] 下屆同學的求職經驗 - offer

偷轉，但是覺得算是今年找工作很好的寫照，提供給大家參考。
所以請大家高抬貴手別轉出去了...
(中國同學應該沒上 PTT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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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職回憶錄之重裝上陣》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狄更斯《雙城記》

用這句話來描述我剛剛過去的2007－2008賽季，是再合適不過了。有過快樂，但更多的
是留下了慘痛的回憶。事先制訂的計劃看上去很美，但執行的時候卻很少看到自己的
弱點和短處，導致經濟形勢一變化、我就很崩潰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要有
勇氣面對它，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今天終於決定提起筆來，回憶這段不堪回首的
歷史。

07年5月。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懷著無比的興奮和闖蕩美國的夢想，我經過兩天漫長的
飛行依然毫無倦色來到CMU，感覺自己好像要開創一個新的時代。不久就趕上了CMU上屆
學生的畢業典禮(主要是06年12月畢業那批)，於是大家一起去China Star吃飯。聽師兄
們講述當時就業的大好形勢，心里美滋滋的，也想著拿了一大堆offer、供自己選擇的
場面。大家談論著以後是否回國的話題，輪到我，我不加思索回答：“我暫時沒考慮
回去的問題。即使回國，也要掙了美元攜巨款回國去創業，而不是做IT民工。”一時
間語驚四座。素冬大哥(來cmu之前就已經是HP的director)跟我說：有氣魄，不過等你
在美國工作就知道稅有多重了，想在美國發財是多麼的不容易。現在回想起來，悲劇
其實從這時就已經埋下伏筆，因為我忘記了毛主席的諄諄教導：戒驕戒躁才能取得真正
的成功，尤其在MISM這種拼盡全力都不見得能應付過來的program.作為一個外國人，
來美國首先想的應該是腳踏實地，努力奮鬥。像我這樣的理(空?)想主義者，在美國會
吃盡苦頭。 Jike後來跟我說，第一學期的Java和數據庫課、我讓他大跌眼鏡，因為他
一直認為憑藉我多年的工作經驗、這兩門拿A+的應該是我。現在想起來確實很鬱悶，
因為我當時覺得CMU的課程太小case了、當時考慮的已經是下學期申請Princeton的
Essay應該從哪入手的問題。這種過於盲目的自信、甚至有些自大的心態讓我後來吃盡
了苦頭，這是後話。

8月。新生陸續來了，我至今依然清楚的記得那一張張充滿了憧憬的臉，以及和我一樣
對投行的狂熱。後來畢業臨別的時候小michael偶爾說起剛來時的一些情景，真是讓人
感慨。長話短說，當時Heinz的career service已經給夏季班的同學發信，開始準備
full time的job hunting工作。我一直對投行和high tech都很狂熱，但略微偏向於
華爾街。儘管有人說地鐵很髒、到處黑人、還有工作壓力大等等，但紐約對於我永遠
都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城市。現在如此，以後也如此。 (如果將來有好機會，我也許會
殺回紐約、和07Fall的師弟師妹們並肩戰鬥的。。。)

9月。沒有任何的準備，我就收到了Google在紐約office的來信。要求是先在一小時內
做完數據結構和算法的筆試題，然後電子郵件發過去，然後根據答題情況安排電話
面試。當時我對這方面還不是很擅長，加上第一次大公司筆試很緊張，結果自然不
理想。後來我才知道這對Google來說只是小case，如果你到了onsite面試階段會讓你
寫出各種變態的服務器代碼(比如內存很小的情況下)。嚴格的說，這不能算是我的
第一次面試，但卻讓我當時對技術公司略微有了點看法，心想怎麼這種公司天天研究
數據結構和算法啊；要不咱還是去華爾街吧？

10月2日迎來了我的第一次美國面試：CapitalIQ(標準普爾的一個部門),職位是
developer.緊接著3號是Citi的ATA (Advanced Technology Associate)，8號去了
Morgan Stanley的2008 Full -Time Technology Training Program面試。一星期內
連面3場，更巧的是這3次面試我都碰到了Matthew -我認為英語口語很棒的兩人的
其中一個(另一個是Roger).關於Citi，我在學校的TartanTrek上投了兩個：ATA和
Sales &Trading Full Time Analyst，後來Citi讓我去公司網站投的時候卻發現：
一個candidate居然不能同時投兩個分屬associate和analyst不同級別的職位。後來
我只好選了ATA，這是我當時最想去的一個position，因此面完得知落選之後非常
傷心。 Jingjing(去微軟的牛MM)後來問我結果，我說就好像一個自己心儀的女生
給了自己機會、卻仍然飛走了一樣，把jingjing逗的哈哈大笑個不停 ——趕緊安慰
我： “祝你有情人終成眷屬哈”。而Morgan的面試風格則有所不同、非常technical,
先是問我簡歷上的內容，然後馬上就深入下去問(比如其中一台應用服務器崩潰了你
如何應對，分佈式系統如何採取有效的信息傳遞機制).由於我當時口語還不是很
流利，想了半天才把技術專業術語組合起來，以致於 recruiter一臉狐疑的問我：
Have you really taken this project?我當時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出來的時候就
知道自己game over了。當時的我不知道，投行的full time一般在秋季招聘，錯過了
秋季，我就很少有機會應聘full time了。因為春季學期，投行通常都是招intern的。

11月。聞到了冬天的氣息。幾天前，美林發布07年3季度財報，資產write down 7.9
billion，我當時感到極其的震驚，因為投行在我印象裡從來都是金融大鱷、不可能
吃這麼大虧。後來聽說去紐約美林onsite面試的6個MISM最後都沒有拿到offer.其實
美國的次級債風暴在此之前早已顯露，只不過我一直睡在夢裡。從這個月開始，我
開始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因為我整整一個月沒有面試了。所有投到華爾街的簡歷都
杳無音訊，石沉大海。由於12月1日是截止日，我開始申請Princeton的Master in
Finance，只申了這一所.後來3月份問了admission office的feedback才知道，今年
申Princeton的由於太多人都擁有n年華爾街投行的前台從業經歷，像我這種沒有任何
金融經驗的人根本沒有甚麼優勢可言。我心里納悶，這些從華爾街裁下來的人是甚麼
時候開始準備他們的申請的？難道他們預卜先知，早就知道次貸危機要爆發、想好
後路了？都說華爾街的銀行家有鷹一樣敏銳的眼光，看來果然如此啊。

12月。匹茲堡的冬天很冷。雪有時連下好幾天。一個人很鬱悶的去紐約考了CFA。
秋季班的MISM們光榮畢業，拿了令人羨慕的offer.我和Leo、 xiao wei臨別去城郊
吃自助海鮮，Leo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放心吧，憑你的背景肯定能找到
一個好工作，只是個時間問題”。 Xiao wei說：“我覺得你肯定能超過我們這屆，
拿到6位數的薪水”。他們倆的鼓勵確實讓我有了些許安慰，儘管後來因為經濟形勢
的原因無法實現xiao wei設定的目標。聖誕節大家紛紛去紐約玩、迎接新年，我卻
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不知道那段日子是如何度過的。華爾街的夢醒了之後，渾身
刺痛的感覺至今難以忘懷。感覺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動力。總結來說，我面試投行
失敗主要是因為當時的英語口語太差。比如Citi就比較注重communication skills，
因為這個職位是要見client的；而Morgan也是由於我口語不流利導致技術問題的回答
不讓人信服。

1月。月初就和幾個MISM提前去了舊金山玩，然後開始CMU的Silicon Valley Network
Night，主要是見一見以前的校友，尋找工作機會。在參觀Google總部的campus的時候，
我在Google的一個小房間裡第一次電話面試了 Oracle，從此拉開了我high tech job
hunting的序幕，也開始了我漫長的、受盡折磨的Oracle之旅。這次phone interview
非常不成功，因為外面聲音很大手機根本聽不清。參觀之後在Google總部舉辦了
network night，見到了Oracle、Cisco、Yahoo的一些校友。王燦收秋季班MISM簡歷的
時候說GPA 3.75以下的就不要給他了，我後來才知道Oracle確實是唯一一個比較注重
GPA的“變態”公司。矽谷之行收穫不小，對矽谷的高科技公司有了一個比較深入的
了解。 1月31日，我混進了Goldman Sachs的intern面試，recruiter看來對我很有
興趣、我心中暗喜，於是我最後說了實話：其實我是想找full time的。這句話說出口
之後，我看到2個recruiter臉上有些異樣，互相對視了一下，就面露難色。原來高盛的
full time早在07年秋季就已經結束招聘了。去投行的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2月。 7號是EOC(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Conference)招聘會，投行和bank都是招
intern的，其他公司大部分要求US citizens only。期間看到了Leo公司的展台,於是
跟他的director談了起來。這老頭看上去人不錯，看了我的簡歷之後，說我應該申請
project manager而不是developer職位。我一時受寵若驚，趕緊說no，我只要求和
Leo一樣做developer就可以了。老頭擺手，接著問我項目管理最重要的3個要素是什麼
等問題，結果讓他覺得挺滿意。然後記下了我的名字，讓我以後聯繫他。我以為好運
來了，結果過了些天Leo才告訴我他的那個 director暫時沒有多餘的full time的預算，
但已經把我名字記下了。我心說：被老頭忽悠了。所以大家如果遇到美國人讚美你，
千萬別當真，呵呵。 19號，參加了微軟總部在CMU的校園面試。心情很激動，因為我
看了18、19號兩天微軟的schedule名單，只有我一個full time的，其餘面的都是
intern，而且只有我一個中國人。問過我的簡歷情況後，Recruiter沒有問我網上說的
那種智力題，而是問了我一個計算機圖形學的問題。我的回答是錯的，因為搞錯了題
的要求；但基於我自己的假設和思路，是對的——這是Recruiter給我的原話。由於
微軟的招聘廣告說他們要找genius，而且我覺得微軟一直比較欣賞特立獨行、自信
的人，所以臨走的時候我顯出很自信的樣子：I am the genius you are looking for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天才).話說完之後，我自己都覺得臉紅。。後來我等了一個半月，
微軟才告訴我沒有進入第二輪，不知道是我本來答的就不好、還是我最後那句話讓
recruiter覺得有點搞笑。

3月。儘管我的GPA不高，但憑藉以前的背景拿到oracle的面試依然很輕鬆。從2月一直
到4月末我陸續參加了Oracle的8個組team、共多達 19輪的面試(1次onsite,其餘phone
interview)，其中onsite的那次居然面了將近6個小時共8個人輪番面我，午飯的時候
也還在問我數據庫normalization的問題。不過我居然都應付過來了，在印度人難聽的
口語面前。但由於做主要決策的senior director對我3.5的GPA不感興趣，最後沒拿到
offer。另外有3個組的manager答應要我了，把申請送到HR of University Recruting
那裡、HR卻由於GPA的原因不批准；另外一個組想繞過Oracle的University Recruting，
採取社會招聘的方式錄用我，卻因為預算不足而作罷(Oracle的policy是優先學校招聘
和內部人員調配，很少給社會招聘的名額分配預算) 。至今我的郵箱裡還保存著200
多封@oracle.com的郵件往來，清楚的記錄了每個組的情況。反正倒霉事都讓我碰上了，
不過也怨自己何必死盯著 Oracle不放呢。以致於每次大家問我：最近工作找的如何了？
我總是說：還在等Oracle.我估計大家聽了都很納悶：老Lu怎麼2個多月了，天天在等
Oracle？其實沒有人知道，我面Oracle連續面了19輪，在不同的組。 。 。 19輪
，一個折磨得我死去活來的數字，也算創下一個記錄了。這期間我又面了Yahoo的3個組
5輪，都是加州的developer職位，其中一個team 最有趣：面完之後晾了我足足兩個月，
直到微軟宣布放棄收購Yahoo的第二天馬上就來信說“你不適合我們”。讓人琢磨不透。
後來還面了Amazon，一個印度人，說話速度極快。

3月下旬，微軟的矽谷office電話面試一個QA(軟件測試)的position。我對軟件測試
不是很感興趣，面完後來也就沒有消息了?

4月。這時秋季班的師弟師妹們已經大部分拿到了intern的offer，開始研究5月回國、
搬家去紐約的計劃了。我卻仍然在無數次被拒的打擊面前苦苦的掙扎。這是我整個08年
上半年最痛苦的日子。 Oracle屢面屢敗，以致於有一天Career Office的Ron聽說我19輪
的面試記錄之後幾乎睜大了眼睛，既覺得不可思議，又嘆息我浪費了多少好機會。後來
又面了Salesforce， Lycos，CapitalIQ，eBay(program manager職位)。整個3月和4月，
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一次面試，卻一直沒有offer，精神上已經到了快崩潰的邊緣。我變得
不太願意見人，msn天天隱身。期間強打精神去了Kaizhe和Pelly的生日party，卻實在
無法高興起來，留下了很多遺憾。現實和曾經的預期差距太大，大的讓我窒息。到了
4月下旬，我忽然意識到，我可能很少有機會再見到秋季班的同學們了(因為很多人5月
9、10日就要回國)，心裡更加鬱悶。很想舉辦個party,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振作起來。
當時期末考試又要來臨，每個人都開始通宵夜戰，一秒鐘都要掰成兩半花。很多次我
望著Heinz三樓擁擠的身影潸然淚下：師弟師妹們都很強、很拼命，感覺全世界好像
只有自己是loser,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不幸最痛苦的人。以致於現在我經常懷疑這樣
的日子我是怎樣過來的。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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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期末複習時。 Bob問偶：“汝依舊無offer乎？”答曰：“然”。

-Bob:“So,何不先去一小公司，接觸各業務方向，再徐圖進取？”偶答曰：“汝可
曾見MISM官網首頁乎？95% students went to Fortune 500. I don 't want to be
the 5%. For intern, small ones may be good; but for full-time,偶不想為MISM
抹黑，especially for me, who has years of professinal experience.餓死事小，
失節事大。 ”

-伊深不以為然：“何謂抹黑，何謂失節？No offer, or a samll offer? Your
thinking suffers such a big problem.”予沉吟良久，遂仰天長嘆：“如之奈何？”

-Bob答曰：“Trust me, small companies have their special benefits. Small
doesn't mean not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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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Bob這次談話讓我終於改變了非大公司不去的看法，後來決定聯繫在Arizona鳳凰城
的一家騷擾了我2個多月的小公司，答應預約5月份的面試。結果面後第2天就發來了
job offer.其實這offer給了我也不會去(包括薪水和地理位置)，但第一次拿到offer
之後，心態確實好了很多，感覺好像心裡有底了。後來我的面試都進行的很成功，
由此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心態的問題。心結不打開，就無法發揮自己的正常水平，
而這在一切都靠實力說話的美國簡直是致命的。

5月。拿到了Ricoh(理光)公司的onsite面試，這是我08年第3次赴加州了。 16號在
Cupertino面了將近5個小時，發揮幾乎稱的上完美，面試的5個人都給了非常高的
評價(也許是Oracle的19輪面試把我鍛煉出來了)，很快就拿到了最終的offer。職位
是senior engineer，在公司內部叫principal engineer。工作內容是R&D,一半研究
一半開發。 Salary雖然不是特別滿意，但至少在目標範圍內。後來還想過繼續找
更好的，但時間實在耗不起，就從了Ricoh，至少也是500強吧。

很快就要和JJ,Kaizhe,Xiaojian一起混了，享受加州的陽光海灘，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經過這一場殘酷的洗禮，我的心理已經變得無比的堅韌。由於自己找工作的心態原因
沒有和Fall MISM們多交流，這一點讓我感覺很失敗，在新的征程上我不會再錯過。
因為很多時候，快樂只有一同分享，才會真正體會出它的滋味。至於找工作的感想，
我感覺MISM(包括ISPM)肯定是不愁offer的，主要是心態要放鬆。尤其在無數次被拒
之後，不如先拿個小offer，讓心態平穩。如果我早聽Bob的話，說不定勝利會來得
早的多。

後記
有人常常說這個世界很不公平，有些人做任何事都是一帆風順，然而有些人做任何事
都很不順。其實，命運在很多時候，根據你在一開始做事的態度就已經註定了。你
認為擁有一切的時刻，也有可能失去它。以為失去一切的時刻，也有可能有所獲得。
這個世界並不一定是完全不公平的，而我們真正所需要的是：為了克服眼前困難所
面臨的磨煉，必須培養出更大的耐心和勇氣。人生就是由無數次拼搏組成的，這場
馬拉松需要我們心態平穩、然後重裝上陣，because——細節決定成敗。

最後隆重感謝Leo：在我漫長的求職路上，無數次用不容懷疑的口氣鼓勵我，甚至在
我對自己產生懷疑的時候、比我更相信我自己。也感謝其他幫助過我的朋友和校友們，
我會永遠記得你們，不論是雪中送炭還是錦上添花。 I love you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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